上海市老年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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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凡事悠着点

跨年夜那天，临近傍晚，小妹打来电话，让我去她家拿鱼。他们当天自驾去高淳，买了许多刚从塘里捕捞上来的新鲜鱼。我匆匆吃罢晚饭，坐地铁，转公交，赶到小妹家。妹夫对鱼做了分配，非让我拿那条足有十几斤重的大鲢鱼。看到眼前这条体肥肉厚的大鱼，我心下一喜，也就顾不上客气地应承下来。

　　回到家后，顾不上一路劳顿就忙开了。这么一条大家伙不能放在橱柜上斩剁，以防搞坏大理石台面，就把它放到客厅地面上先行刮鳞。这是一条养了几年的大鱼，鱼鳞本身长得结实，加上已离水几个钟头，干了的鱼鳞紧贴在鱼身上，很难刮。也想不出什么窍门，我只得弯下身子，手持菜刀从鱼尾向鱼头方向一下一下地刮，刮了几百次才刮完。几个鱼鳍坚硬无比，用剪刀剪时差点没把我大拇指的皮肤挤磨破了。

　　好不容易把鱼鳞刮净，把鱼腹剖开，清除一大坨内脏，拔掉两侧的大鱼鳃，总算把它初步清理了出来。

　　老伴见我忙得一头热汗，就在一旁帮忙收集鱼内脏，递菜盆承接鱼头、鱼尾、鱼块，最后用抹布把地面彻底清理干净。

　　忙完这一切，已过23时。本该洗洗睡了的我，此时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向老伴提议：“今晚跨年夜，超市晚上九点起开始搞促销打折，先前人肯定很多，这会人必定少了，我们不如去淘点便宜货吧！”

　　在家里忙得浑身热乎乎的，我把棉背心脱了，下得楼来，凛冽的寒风直往衣服里钻。老伴劝我上楼添加衣服，我嫌麻烦，回答不就几百米路吗，转眼就到了。

　　缩头缩脑地抵达超市，立刻受到门口保安的“表扬”：“还是您二老会挑时机，来得正是时候，先前可是人山人海挤满了人！”

　　所有茶叶打五折，我选购了一斤明前毛尖，随后又挑选了一副拖把。原先这种拖把仅一个头子就卖18元，而今天一副拖把外加一个头子才17元，太合算了！老伴也不失时机地买了不少食品、家庭用纸、洗护用品等。一共200多元的商品，折扣减去了100元。我俩一人手提两袋便宜货，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第二天，新年伊始，身体却出了毛病，左后背剧烈疼痛，夜间疼得虚汗直冒难以入眠。医院接诊的是一位主任医师，当即就确诊为带状疱疹。我问主任，这病的诱因是否与前一天的劳累和受凉有关。主任肯定地说：“你们老年人本就免疫力差，加上你劳累之后又冷热不均地一折腾，不就发毛病了嘛！”

　　老伴看着我手中提着的500多元药品，对我说：“人老了，凡事悠着点，遇到好事也得慢慢来。否则，就叫你得不偿失！”

其实，不用她讲，我已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一教训。

（摘自2018年3月23日《新民晚报》作者陈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