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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音乐家聂耳传奇的传奇
2019-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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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耳在拉琴

 

 

藤泽市的聂耳纪念广场碑

 

 

聂耳(左)初到日本与张天虚等人的合影,蹲坐者为渡部女士

 

    一

聂耳只活了34个春秋,比英年早逝的莫扎特还早逝23年,比彗星一现的舒伯特还小8岁,天妒英才,韶华不为少年留。但是呢,如果让他在音乐和长寿中抉择,我想,他宁要这生如夏花之绚烂的短暂音乐年华,也不要平庸的长寿。

聂耳23岁孟春的仰天一啸,谱成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

这是一奇。

聂耳将生命的句号,也是惊叹号,放在了大海,异域的海,弁才天女神(音乐艺术之神)守护的海,直通太平洋、黄海、东海、南海的海,波拥波浪撵浪地拍打着生他养他的那片热土的海——年华不与水俱逝,纵死犹闻鱼龙吟。

这是二奇。

1954年,在聂耳溺水身亡的神奈川县藤泽市,在有了那样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激烈交锋的“二战”之后,在法理上还属于敌国的日本市民,却出于敬仰,付诸博爱,突破意识形态的壁垒,为聂耳在湘南海岸竖起一座凛凛的丰碑。

这是三奇。

2018年春天,我们一行三人来到聂耳的殒命之地——藤泽市的湘南海岸。

是齐藤孝治先生的大著把我引来的。

事情可以追溯到1997年5月,在云南省玉溪市的聂耳老家,我与齐藤先生不期而遇。

齐藤先生正在写聂耳传,为搜罗素材,他和我同步跨进聂氏祖上的一所旧宅。

一个日本人,主动为我国的音乐家聂耳作传,主动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作文学领域的正声,这件事,令我怦然心动。

叩问之下,原来,齐藤先生1936年生于中国长春,日本战败前夕返归母国,1955年进入早稻田大学历史专业。是年岁尾,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率团访日,在早稻田大学演讲《日中文化交流》。齐藤先生因为从小出入中文,攻读的又是历史,遂兴起关注郭氏早期旅日年间的作品之念,他向主讲中国文学的实藤惠秀教授讨教,后者给了他一册《聂耳纪念集》,内中收有郭氏当年的诗作《悼聂耳》。诗云:

雪莱昔溺死于南欧,聂耳今溺死于东岛;同一是民众的天才,让我辈在天涯同悼!大众都爱你的新声,大众正赖你去唤醒;问海神你如何不淑,为我辈夺去了斯人!聂耳啊,我们的乐手,你永在大众中高奏;我们在战取着明天,作为你音乐的报酬!

实藤教授还给了齐藤一帧相片,为聂耳初到东京之际拍摄。画面中,四男一女,男士皆中国人,倚栏伫立于后,女士乃日本人,屈膝蹲于众前。右下角以毛笔斜书:“一九三五、四、二八东京 隅田公园”。边框外用中文标明:“聂耳(左)在日本与张鹤(天虚)等人的合影”。

就是这帧相片,让齐藤先生把“聂耳传”一梦数十年。

1999年7月17日,值聂耳逝世64周年,齐藤先生的大作《聂耳——闪光的生涯》在日本隆重推出,后援团体为“聂耳刊行会”。

稍后,我收到齐藤先生的赠书。

齐藤先生的聂耳传,就是以那帧日久泛黄的相片破题。他是在得到相片41年后,即1996年1月,才历经曲折,终于找到合影中唯一的日本女士渡部玳(音译)。

渡部女士是聂耳房东尾原先生的妻妹,小学老师,当时负责教聂耳的日语。

二战末期,聂耳在东京暂居的那栋三层小楼毁于美军地毯式的轰炸,片瓦寸木无存。房东尾原先生夫妇在大轰炸前就搬回福岛县老家,且早已故去。渡部女士呢,在聂耳日记中被称作“渡边妙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纵然警察厅出面恐怕也帮不上多少忙。但齐藤先生就有那份执拗,那份耐心,简直像从大海捞针一样,围绕着尾原家族的直系、旁系亲属,亡故的和健在的,层层挖掘,步步跟进,硬是从茫茫人海中,把高龄八十有四的渡部女士“捞”了出来。不是奇缘,胜似奇缘。

渡部女士告知:聂耳想在短期内掌握日语,我发现他的确有非凡的语言天赋,入耳不忘,一听就会。学了不久,我就给他朗读夏目漱石的作品,他也经常给我拉小提琴。

旁证:聂耳原定留日一年,并将它分成四个阶段的“三月计划”,第一阶段是闯过日语口语难关。据齐藤先生访录,仅仅一个月后,聂耳与照明师大坪重贵相识.后者回忆初次见面,对他说:你想知道聂耳当时的日语表达能力?我告诉你,他讲得很流利。

又据吴宝璋的《人民音乐家——聂耳》一书披露:6月,某次中国留学生聚会,聂耳出席演讲。因为有日本人士参加,所以配备了日语翻译。然而,聂耳说到一处,翻译竟卡壳,翻不出来,倒是来东京仅仅两个月的聂耳,主动把它译成日语,听众无不拊掌称奇。

难怪中日两国的朋友都喜欢叫他“耳朵先生”,一是,他姓聂名耳,按繁体汉字,是四只耳,二是,他对音调和语言有超乎常人的特殊敏感。

音乐天才就是音乐天才。

聂耳日记显示,聂耳和渡部玳,两位异国青年男女,在接触中渐渐萌发了微妙的情愫。

是以,渡部女士不无感伤地说:“我们应该极为珍视这种转瞬即逝的旷古友情,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那帧相片是翻拍的。齐藤先生后来到了昆明,在聂耳三哥聂叙伦家里发现了原版,确认合影上的毛笔字,是渡部女士的手迹。

齐藤先生写道:“我着实为人与人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而感到不可思议。”

相片上的另外三位男士,分别是聂耳的云南同乡张天虚、杨式谷,以及同是借宿在尾原家的台湾青年郭君。

齐藤先生由那帧相片,以及聂耳的日记、日本媒体的零星报道,顺藤摸瓜,一路往前搜索追踪。譬如,当时的留日文化人陶也先、吴天、刘汝礼、杜宣、郑振铎、林林、雷石榆、吴琼英、张建冬、李仲平;譬如,由陶也先介绍结识的舞台照明师、后来一道去湘南海滨度假的朝鲜青年李相南,以及度假地的房东、李相南的好友滨田实弘与其家人,还有聂耳逝世后率先在《朝日新闻》撰文悼念的戏剧家秋田雨雀,等等。

尔后,线路延伸到中国境内,这就瓜熟蒂落,瓜瓞绵绵,素材越来越翔实丰富。

齐藤先生先后8次访华,都是由聂耳的侄女聂丽华、聂蕙华陪同。

因为从早稻田大学毕业,进入媒体,具历史与新闻这两方面的功底,齐藤先生采访中特别注重细节。譬如,1935年4月15日,聂耳从上海公平路汇山码头登上日本邮船“长崎号”,郑君里、袁牧之、赵丹等友好赶去相送,齐藤先生写道:

“赵丹后来回忆:‘离别的那一天来到了,牧之、君里与我,还有其他几人一起去送行。我们看着聂子登上轮船,然后,船只缓缓拔锚离岸,连接船和岸边的五彩带顷刻被扯断。我举起望远镜,看到他在拭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聂子动情流泪。’”

齐藤先生又写道:

“1961年5月,司徒慧敏率领中国电影代表团访日,赵丹随行。他无法忘怀挚友;加之两年前,在郑君里导演的影片《聂耳》中,他扮演的正是聂子。因此,访日期间,赵丹特意抽出空隙,请担任译员的影评家森川和代引路,驱车来到好友的归天之地。

“肃立在被海风天雨损毁的纪念碑前,赵丹满含热泪,百感交集。转而,他低首垂目,默默祷告,献上心香一炷。良久,良久,才重新启开眼帘。归途,他恍若魂留海岸,面色苍白,一声不响。赵丹‘文革’中系狱,引发癌症,卒至恶化,1980年10月10日不幸逝世。赵丹殁后,才传出,就在那次悼念归途,他做出决定:死后要将一半的骨灰葬在聂子碑旁,以陪挚友歌吟咏啸,魂魄相俦。

“遗憾,实在是遗憾!当时担任藤泽市市长的叶山峻透露:‘赵丹去世后,他的夫人(黄宗英)访日,向我提出了丈夫的遗愿。我很为难,因为那里属于县立湘南海岸公园,不是墓地,不能随便埋葬骨灰。因此,我不得不狠心地婉拒了赵夫人的请求。’”

又比如,最早把聂耳介绍给日本、尔后又为聂耳纪念碑撰文的戏剧家秋田雨雀,当年究竟有没有和聂耳见过面?许多人认为,肯定见过,板上钉钉,确凿无疑。大坪重贵还提供“聂耳跟秋田雨雀学习民谣”的佐证。齐藤先生查了秋田雨雀1935年的全部日记,确认:仅为神交,没有面晤。

这都是披沙拣金的珍贵史料。

也有遗珠之憾。聂耳的朝鲜友人李相南,据说当年回到了汉城——汉城虽远,犹是须臾可至;又据说,后来去了“三八线”之北——虽说和扶桑也是隔水相望,但那是隔膜、隔阂、隔绝,可望而不可及。

再又,聂耳青梅竹马的女友袁春晖,听说如今生活在个旧。个旧离昆明也就四小时车程,齐藤先生数次到访昆明,却没有往前再走一步,公开的说法是“限于日程紧迫”——除此而外呢,或许,还考虑到当事者阴阳悬隔,魂断蓝波,他不忍再去拨动劫灰。

是日上午,我们是从镰仓乘电车出发,至藤泽,转车往鹄沼——出得车站,穿小巷,越隧道,老远就闻到了海腥气;然后,登上一段斜坡,豁然开朗,湘南海岸到了。

此处宕开一笔。

怎么会是湘南?——是的,它就叫湘南,而且和你脑际掠过的湖南之南有斩不断的渊源。传说是因为信奉中国湘南一带的禅宗(沩仰宗),或说是这里的地貌宛若中国湘江流域的。

对岸是江之岛——奇怪,眼前明明是相模海湾,为什么不叫海之岛?这个,大概也是呼应湘江吧。没有权威解释,我大概是第一个这么想。曩昔中华是上国,上国的山水在在引人神往,肉眼望不见的浩浩湘江,无疑存在于大和民族情感的深处,深深处。

江之岛是从海底渐渐拱出,起先是落潮才现的沙洲,为陆地不屑一顾。后来愈拱愈高,有了岛屿的雏形,引起陆地的好奇,伸出一只胳膊去试探。再后来,因为海水上涨,彻底成了孤岛,陆地也就撒手。直至地壳的冲天一怒(关东大地震),它八成有点慌了神,又主动和陆地拉起手。

现在拉手处,修建了大桥。

桥名弁天。岛上供的是弁才天(辩才天),是日本神话中的七福神之一,专司音乐和娱乐,近似于希腊神话中的缪斯。

言归正传。1950年,藤泽市有个叫福本和夫的,是资深的马克思主义者,一天,他从英文版《人民中国》杂志读到新中国的国歌以及作曲者聂耳的生平介绍,他为《义勇军进行曲》的雷霆万钧之势裹挟,为聂耳在当地的不幸溺亡扼腕,遂转请曾任藤泽市议员、也是反侵略同道的词作家叶山冬子,将《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译成日文,在市民中广为传播。

同年,朝鲜战争爆发,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抗美,而日本正摇身一变为美军的马前卒——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宣扬诞生于抗日烽烟中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是需要有逆潮流的大勇的。

岂但如此,福本和叶山还挺身而出,公开募捐,呼吁为聂耳在溺亡的海滨竖立纪念碑——不啻是要在真理的公海耸起一座闪烁明灭的灯塔。

光天化日,大张旗鼓。

民众热烈响应。

他们,自然爱日本。他们,自然也爱聂耳。爱聂耳就等于爱……我知道总有人接下去将如何类推。爱,或者不爱,或者半爱半不爱,或者又爱又不爱,这种粗略的判断存在风险,很多风险都是由简单类比带来的。在此,我们只要认定,这就是藤泽市民众的拳拳盛意,这就是驳杂而又纯粹的人性剪影。

1954年,即朝战结束次年,纪念碑顺利落成,地址选在鹄沼海滨公园,就在离聂耳溺亡处不远的引地川河口西侧。鉴于当时中日还未恢复邦交,我国派出红十字会会长李德全女士,前往主持揭幕仪式。

碑文作者是秋田雨雀,书写者为丰道春海:

记念聂耳

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作曲家聂耳的终焉之地。

他于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来此避暑游泳,突然消逝于茫茫波涛,成了不归之客。

聂耳一九一二年生于中国云南,师事欧阳予倩。在短短的二十几年的生涯里,留下了歌颂中国劳动民众的《大路歌》《码头工人歌》等大作。现在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义勇军进行曲》,也正是他的力作。

附耳过来,至今犹可听到聂耳的亚洲解放之声。

这里是聂耳的终焉之地。

一九五四年十月 秋田雨雀撰  丰道春海书

1958年,一场鲁莽的飓风袭击鹄沼海岸,冒失的海潮冲坏了纪念碑。

“问海神你如何不淑?”1961年,赵丹来此,他的脑海想必也会情不自禁地浮起郭沫若当年的怒责吧。

1963年,藤泽市成立“聂耳纪念碑保存会”。

1965年,藤泽市议会决定重为聂耳立碑。保存会出面募集捐款,数月间,募得日币400余万元(当时日本大学毕业生初薪为每月21600日元,此款相当于185个新毕业大学生的月薪——笔者),遂于当年9月再度立石分土。廖承志东京办事处首席代表孙平化见证了这大爱无疆、尽释前嫌的一幕。

新碑坐落在引地川河口东侧的湘南海岸公园,置于更加宽阔坚固的台座上。两边各添一块碑石,一块立着的,刻着叶山冬子的儿子、时任藤泽市市长叶山峻书写的“聂耳纪念碑的由来”,一块卧着的,刻着郭沫若的题字“聂耳终焉之地”。

1981年,中国步入改革开放,藤泽与聂耳的家乡昆明结为友好城市。

1985年,适逢聂耳遇难50周年,湘南海岸公园的这一隅扩建为聂耳纪念广场。

2011年,昆明市人民政府在广场西侧立碑勒铭,上书:“一曲报国惊四海 两地架桥惠万民”。

我们看到,广场中央有一块白石,平放,高不足一米,前端稍稍上扬,从后边看过去,宛然一册摊开的乐谱。碑的正中凸出三道横石,四周凹下数条浅槽,凹凸相间,组成一个令风云驻足、星河倾身的大大的“耳”。

广场南面,是一堵两米见方的纪念墙,由不规则的粉红色石板拼成。左上方,嵌入圆形的铜制聂耳胸像,右下方,嵌入方形的铜制聂耳亲笔签名。

如今,每年的7月17日,藤泽市民众都会来此举行公祭,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伟大的音乐家聂耳。

音乐无国界。

天才无国界。

正义之声无国界。

纪念碑再建以来,跨越半个世纪,从未遭受一次自然的和人为的破坏,也是奇迹中的奇迹!

向“聂耳纪念碑保存会”的会员致敬!

向藤泽市的公务员和民众致敬!

向这片土地上所有热爱聂耳、热爱新中国、维护中日友好的国民致敬!

我此番日本之行,最重要的一站,就是聂耳纪念广场。

是日,骤雨初霁,天高日晶,我们仨,就地采了一束野花,以献祭聂耳的在天巨灵。

音符是桥,人心是路。有这一座纪念广场,有这一尊铜制胸像,聂耳就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神,他的《义勇军进行曲》自然也成了神曲。

《义勇军进行曲》曾经是战歌,当然。《义勇军进行曲》又不仅仅是战歌,也是当然。音符的意志突破语言的樊篱、民族的樊篱、国家的樊篱,自由翩飞在大山大海之上,九霄九天之上——难怪人类最初向外星人发送的问候,就包括一张收录了地球上各种最具民族特色的音乐唱片。

回到这样一个设问:一衣带水是多远?如果你恰恰读到这里,如果你对该设问还没有明确的答案,那么,请放下思考,不妨换个思路,换个角度——有一个直截了当的法子在——请问一问那长眠在湘南海滨的聂耳,问一问那日夜拍击日中两岸的大海的波涛,以及,问一问那在一场骤雨后横挂天宇的七彩长虹……

(摘自2019年3月28日《解放日报》  作者卞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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