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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民间版老房子地图,寻“老房子里的故事”
2018-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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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20日9时20分,桃江路上一幢历史保护建筑里,7名老房子爱好者聚在一起,准备召开上海老房子俱乐部成立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理事会,盘点这忙碌的一个月。

这7名老房子爱好者都颇有来头:有人称“活地图”的上海石库门专家娄承浩;有长期专注于老房子摄影的博主“高参88”;有会拍照也会写的老房子爱好者老寿,他在微信公众号上开了个“老寿带你弄堂游”的专栏……

 

 

吴飞鹏(左一)、娄承浩(中)和老房子爱好者在讲座上。

 

 

位于岳阳路170弄1号的老房子。 均吴飞鹏供图

 

这几名资深老房子爱好者,是成立了一个多月的上海老房子俱乐部的部分理事会成员。今年56岁的吴飞鹏,则是这个俱乐部的发起者。正是他,凭着一己之力在三年时间里用双脚走遍上海大街小巷,为上海的5000余幢老房子画出民间版老房子地图。现在,这幅地图仍在不断更新中。

谈及现在忙的事情,六年前曾是一家外资银行管理人员的吴飞鹏颇有感触:“当时生了一场大病,心脏装了两根支架。经历了生死,觉得应该为喜欢的事情投入更多,于是决定辞职,专门研究一直就很有兴趣的老房子。”

童年经历使他钟爱老房子

他明白老房子对于他不仅意味着童年的种种乐趣,里面曾居住过的人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更值得追寻。

自从上海老房子俱乐部成立,身为理事长的吴飞鹏日程就排得满满当当。这次在桃江路7号召开的会议,也是为了和理事会成员一起商讨接下去的几件大事:讲座频率如何安排,新申请加入理事会的成员是否可以接纳,俱乐部的年度活动如何操办,怎样才能让俱乐部持久地保持活跃度等。

虽然忙到脚不沾地,吴飞鹏却乐在其中。除了老房子俱乐部的事务,他手头正在忙的还有好几件大事:继续画好民间版的上海老房子地图;写一本有关中国建筑师的书;让更多人喜欢老房子,加入到保护老房子的行列,留住城市的一段历史。

吴飞鹏对老房子的情结,要追溯到他的童年时代。6岁以前,吴飞鹏一家6口住在北京西路、泰兴路一处三层楼老洋房里。古朴的木质老楼梯、高高的护墙板、西洋风格的壁炉,是那幢老房子留给他的最深印象。与老房子直接关联的,还有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更不用提近在咫尺的各种美食:石门二路上的炒面大王,南京西路上的凯司令蛋糕,还有一家叫“友联”的店里好吃的生煎,都让吴飞鹏念念不忘。

然而这样的生活,在上世纪60年代被打破。吴飞鹏一家1967年搬进普陀区一处工人新村,尽管当时入住的是工人新村50多平方米的最大房型,但氛围和环境的改变对于年幼的吴飞鹏来说仍有些失落。

“新村里的孩子更淳朴,看重友谊,也更顽皮。”吴飞鹏说,他在新村附近上了两年小学,很快适应了新生活,但仍然十分想念曾经的家。为此,当时只有五六岁的他,多次独自一人沿着江宁路暴走回到北京西路泰兴路附近去看曾经的老房子,周围的大人们都为此感叹。从那时起,吴飞鹏幼小的心灵已播下热爱老房子的种子,只是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1979年,吴飞鹏一家终于搬回老房子。失而复得的老房子已变得又旧又破,整幢房子也被分隔开来,住进许多户人家,吴飞鹏和家人住进其中的一间。老房子不再是原来的样貌,吴飞鹏却十分珍视重回旧居的时光。这时的他正在读高中,已经明白老房子对于他不仅仅意味着童年的种种乐趣,还有许多情感的投入。老房子里曾居住过的人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更是值得追寻的记忆。

“上海是个海纳百川的城市,许多人从外地的农村来,一路打拼起家,上海滩的水泥大王、桐油大王、电器大王等都曾住进过这些老房子里,他们都是很不简单的人物。”有感于此,吴飞鹏尝试着向当时家里年纪最长的81岁老外婆了解一些有关自己家族的历史:我们家什么时候来的上海?怎样的机缘让我们住进现在这幢房子?然而,当时经历了诸多生活变故的外婆,已经不太愿意向吴飞鹏讲述家族的旧事了。

痛惜身边老房子“被毁容”

洋房重新装修变得很现代,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这些明明是艺术品的老房子,为什么不能被好好保护呢?

搬离旧居十多年后,吴飞鹏再次与老房子告别。上世纪80年代末,吴飞鹏去澳洲留学,挥别了老房子。1990年,吴飞鹏从澳洲留学归来,回到上海后,他发现自己更加热爱身边这座城市和老房子里熟悉的氛围。每一次离开后重新归来,都令吴飞鹏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老房子不可割舍的情结。

留学归来后,吴飞鹏就职的金融企业办公室设在一幢两层花园洋房里,这是一座建于1919年的洋房。吴飞鹏的办公桌正对着窗户,窗下是很漂亮的地中海式大阳台。阳台是圆弧形的,所有的栏杆扶手都是宝瓶状,上面雕刻着非常精细的花纹。地面是马赛克的地砖,一小块一小块拼起来的图纹非常漂亮。

没想到,公司对洋房重新装修时,直接将马赛克地砖拆除,换成一块一块的大地砖。大地砖虽然很光亮、很现代,却一点味道也没有了。阳台的栏杆拆不掉就保留了下来,却加上了全封闭的塑钢门窗。这样一来,冬天室内变得温暖,但也因此看不到花园的景色,人和自然的亲近感彻底消失了。吴飞鹏当时就在想,那么漂亮的建筑,怎么会被整理得那么难看?这些明明是艺术品的老房子,为什么不能被好好保护?

他开始琢磨着写写上海老房子的故事,唤起更多人对老房子的关注和保护。令人遗憾的是,当时和吴飞鹏外婆同辈的老人,很多已不在人世,许多有关老房子的记忆也随之而去,无从追寻。

感觉到时间紧迫,每到节假日,吴飞鹏就有意识地去探访一些老房子。最开始,他常去仍住在石库门房子里的儿时朋友家串门聊天,夏天时一起在石库门房子的晒台上纳凉、聊天,享受那份久违的亲切感。后来,他尝试着走进一些并不熟悉的老房子,尽量找到更多的老人,请他们讲讲与老房子有关的故事。

吴飞鹏说,修建于1949年以前的房子,都是他探访的目标。这些房子里,有别墅式的花园洋房,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石库门或联排新里,也有今天的上海大厦、上海市妇女用品商店这样的公寓,每一幢老房子里都曾有过几代人的故事。

“并不是所有老房子都是保护性历史建筑,很多当年的老房子现在看起来很普通,也没有太多知名度,住在里面的居民可能并不了解这些房子,所以我还需要做许多求证工作。”吴飞鹏说,为了将一些老人讲述的与老房子有关的零星材料拼接起来,得出一段相对完整的口述实录历史,他经常去档案馆、图书馆查资料。积累的材料越来越多,吴飞鹏的身边开始聚集起一批同样喜爱老房子的“粉丝”。

三年拍16万张老房子照片

除了有名的名人故居和优秀历史建筑,还有些老房子藏在弄堂深处、隐匿深宅大院,吴飞鹏就设法从周边高楼取景。

尽管对老房子的喜爱从未中断,但当时吴飞鹏工作很忙,“老房子”对于他只能是业余爱好。直到2011年的一场大病,令经历了生死的吴飞鹏彻底想通,毅然辞职。

2015年开始,他全身心投入,四处走访上海的老房子。一年365天,除了出门旅行和特别恶劣的天气,他几乎都在外面跑。

“初期差不多每天走两万步,先熟悉各条马路,边走边画地图、记门牌,还要拍照片,回来再把门牌号和照片一个个对照起来看,为画地图做准备。”吴飞鹏说,因为年少时有过一些美术基础,他也会把遇到的老房子画下来,大致的轮廓、门窗、烟囱这些,是他勾勒的主要元素。

寻访老房子的三年里,吴飞鹏拍了16万张照片。许多马路和老房子还不止跑一次,刮风、下雨、甚至是下雪时,他都在寻访,也因此留下不同天气背景下老房子的各种照片。为了写一本法国建筑师赉安相关的书籍,吴飞鹏还在赉安设计的建筑最集中的高安路上来来回回跑了15趟。

除了已经颇有名气的名人故居和优秀历史保护建筑,还有些老房子藏在弄堂深处,或隐匿在深宅大院内,外面根本看不到,吴飞鹏会设法登上周边高楼找角度拍照。“高楼门口一般都有保安,不容易进。有时候我得打点一下保安才进得去,偶尔也会有热心的保安带我去适合的地方拍照。更多的时候是我偷偷溜进高楼里。”为了搜集到尽可能多的老房子资料,颇有“老克勒”派头的吴飞鹏有时对自身形象并不顾惜。

就这样,一条接着一条地“扫街”,吴飞鹏走遍上海大街小巷,探访了5000余幢老房子。现在,他随便看看一座建筑的外观,就能说出房子是英式还是法式风格;看看房子里的砖头,能讲出建筑落成的时代。记录着他辛勤付出的,则是一幅民间版的老房子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近千座老房子的门牌号和旧称。因为他还在继续探访,这幅老房子地图仍在不断更新中。此外,三联书店也为吴飞鹏出过一本名为《漫步上海老房子》的书,书中精选了17条老房子徒步路线,涉及400多幢风格各异的老房子。遗憾的是,书稿中对老房子展开叙述的6万多字被删掉,只剩下老房子照片和最基本的介绍信息。

在吴飞鹏看来,建筑是城市凝固的音乐,传承着一种文化,当很多东西消失不见的时候,建筑却可以留下来,记录当年人们走过的那段历程。他希望为所有上海的老房子建一部档案:它们坐落在哪里、里面曾有谁居住过、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这本身就是一部丰富的历史书。

没有建筑就很难挖掘故事

绝不能随便拆除。没有了建筑,就没有人再愿意去挖掘建筑里面曾经发生的故事,历史也就断了。

因为集中暴走,吴飞鹏得了跟腱炎,一度疼到不能下地。治疗加休息足足一年多才慢慢恢复,但已不再适合长途步行。

最令他牵挂的,是他编著的名为《漫步上海》的老房子地图,至今还只是一幅纯粹的民间版地图,找不到正式出版机会。为了把重要的老房子都记录到地图上,吴飞鹏绘制的地图有时不得不将某条马路“拉长”,好把信息都标注上去。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操作,他的老房子地图在地图专业人士眼中是“不合格”的,因为比例不对。

正因为这幅地图,让一名远在美国的上海老人找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老房子。这位老人指着地图上的标注,向朋友们说起自己的前半生就在这幢老房子里度过,讲到动情处泪如雨下;也有人在地图上发现,原来自己就住在建筑大师设计的房子隔壁,生出许多自豪感……这些反馈通过微博、微信和朋友们的讲述呈现在吴飞鹏面前,令他更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在对老房子持续关注的过程中,吴飞鹏认识了诸多同道者。他说,上海民间的老房子爱好者很多,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几乎把上海城内所有的历史建筑全部进行了归纳梳理。这些民间爱好者的理论水平可能及不上专业的学者和教授,但他们对老房子的考察可能更深入,看到的东西也不太一样。哪个地方要拆了,老房子爱好者只要一听坐标就知道在哪里,也知道有哪些建筑需要保护。为了将这群人聚到一起,为老房子保护发挥更大作用,六月底,吴飞鹏发起上海老房子俱乐部,并吸纳了首批260人的老房子“铁粉”,还有100多人处于外围的“待加入”状态。

活跃在老房子俱乐部的这批人,背景各不相同。他们中有些人来自建筑专业,有些是企业的主管、老板,也有一些从事艺术方面的工作,仅仅是因为对老房子的共同爱好走到了一起。现在,老房子俱乐部260人的微信群内,成员都十分活跃,发老房子照片、考证资料、讨论如何保护,有时一天的刷屏信息可以超过2万条。

有了俱乐部,吴飞鹏和理事会的成员们希望借助干货满满的讲座和各种徒步活动,让人们更多地了解上海这座城市里的老建筑。他也希望相关方面的专家学者能融合到老房子俱乐部这样的民间组织里来,在技术、观点、理论和档案考证上给予支持,做民间组织的引领者,从而更好地互通互融。另外,包括画家、音乐家等在内的艺术家如果能更多地关注建筑保护,也将是老房子的福音。

吴飞鹏说,上海刘海粟美术馆曾举办过一次“上海外滩建筑变迁油画展”,云集了80多位画家的一百多幅外滩建筑油画作品。这些作品有些是多年前绘制的,像摄影一样留下了当年的建筑色彩和风貌。想象一下,时隔多年以后,别人再去拍摄,或者再去描绘这些建筑,可能颜色、细节又有变化,有些被抹去,有些又被增加了。而关心建筑、喜欢建筑的人们会按图索骥,寻找不同、展开讨论,他希望这些争议、话题永远保留下去。“城市固然要现代化,但老的一定要保护,绝对不能再随便拆除。没有了建筑,就没有人再愿意去挖掘建筑里面曾经发生的故事,历史也就断了。”

现在,除了继续画完民间版的老房子地图,吴飞鹏的最大心愿,是让上海老房子俱乐部保持活跃度,让这种对老房子的探索可以在年轻人手中延续下去,为上海留住更多的记忆。

(摘自2018年8月2日《解放日报》  记者李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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