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老年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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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冠中的水墨里读懂中国人的山水观

如果说吴冠中表现的小桥流水的江南风貌是一幅幅清新秀雅的人文风景的话，那么他创作的反映祖国高山大川风貌的作品就是一幅幅雄浑壮美的自然风景了。

吴冠中《山高水长》中华艺术宫藏

尽管壮阔的风景常常离不开人类的居住和活动，然而为了表现其撼人的气势，人居常常退为微小的点缀，仿佛只为衬托其雄浑壮美而存在。画面里，表现山体、水域的线条和色块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画面，即便有人居活动，也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溜深色小墨点。

不过，有意思的是，吴冠中表现的高山大川虽有着雄伟的姿态，却因为线条的流畅柔和、墨色的浅淡透明以及整体布局的简洁概括，而显得秀润舒缓。即便是沟壑纵深、风沙遍野、粗粝而干涸的黄土高原，在画家的笔下似乎也被抚平了棱角与皱褶，变得优雅了许多。

黄河的险滩、激流，画家用流动变化的线条来表现水流的轻重缓急，用深浅不一的墨块表现河床里坚硬突兀的礁石，至于密布画面的细小淡色墨点，既丰富了画面，也可表现水石相撞激起的水雾。整个画面仿佛是点、线、面组合成的交响乐。

以现实的眼光看待吴冠中画笔下的这些自然景观，与实际自然可以说相距甚远。但是，画家并非要表现自然的表象，他要抓住的是其中的精神与气韵。像不像不是关键，而是要在似是而非中去体味艺术创造的形式之美。

吴冠中的水墨山水，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山水画了，尽管他使用的是水墨画的材料，画面里也讲究笔墨线条的运用，然而在构图与布局上，他引入了现代的形式观念，这一点与传统山水画有很大的区别。但是，他在创作中又追求诗情画意，重视画面意境和气韵的生动，这又是中国传统山水画所珍视的。

综合而言，吴冠中的水墨山水画反映出来的是一种现代中国人的山水观念和文化气质。

（摘自2018年8月3日《解放日报》作者江梅节选自《中华艺术宫馆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