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下单，护士上门”，备受关注的“网约护士”终于要来了。

2019年4月23日，上海市卫生健康委主任邬惊雷做客“2019上海民生访谈”时谈到，上海将于2019年上半年在部分区域先行试点“互联网+护理服务”。换言之，期待多时的“网约护士”将在上海迎来“正规军”。家有高龄或失能老人，以及康复期或终末期患者的，有望通过互联网获取相关护理服务。

在业内看来，此举应对了老龄化社会的新需求，也有望燃起健康市场新火花，促进多股力量集结，推动护理、养老相关健康产业新一轮发展。

拟制定网约护士项目清单

2019年2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关于开展“互联网+护理服务”试点工作的通知》及试点方案，确定2019年2月至12月在北京、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广东试点“互联网+护理服务”。

两个多月过去了，上海筹备情况如何？邬惊雷称，上海已基本拟定“互联网+护理服务”试点实施方案，对“互联网+护理服务”从业人员资质、服务模式、服务清单及风险防控等方面予以规范。比如，提供服务的护士必须注册在实体医疗机构、至少要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

他透露，上海将制定“互联网+护理服务”项目清单，清单内容将以“需求较大”“操作相对安全”等原则来确定。

不难看出，将在上海落地的“网约护士”服务，“安全”被摆在重要位置。这与我国对“互联网+医疗”的整体把握是一致的。此前出台的《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互联网医院管理办法》都将网络问诊限定在复诊、有实体医院支撑等框架内，强调网络诊疗的医疗安全。此次出台的“互联网+护理服务”试点工作方案也将安全摆在首位。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副局长焦雅辉在解读该方案时谈到，试点最关键的环节是两个安全问题，一是护士人身安全，二是医疗安全。

从国家的“互联网+护理服务”试点工作方案及上海市卫健委透露的试点方案可以看出两点：第一，不是人人皆可成为“网约护士”，它将重点保障高龄或失能老年人、康复期患者和终末期患者等行动不便的人群；第二，不是任意护理服务均适用“网约护士”，最终公布的服务清单将综合考虑安全性、需求量等因素。

需求巨大为何一度归于沉寂

其实，“网约护士”对上海来说并非“一张白纸”。此前，长宁区、普陀区均已有类似的实践探索。2016年6月，普陀区被列为第一批国家级医养结合试点单位，当时普陀就确定了曹杨、真如作为试点街道。据此，真如镇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率先自主研发并应用了“医@家”平台，旨在方便家庭医生签约老人预约上门医疗服务。2016年12月，长宁区在天山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试点“天山美小护”社区居家照护O2O平台项目。

记者从两区获悉，经过两年多探索，居家护理服务内容已颇为丰富，包括血糖监测、导尿管护理、换药、血标本采集、肌肉注射、造瘘护理、口腔护理、压疮预防与护理指导、腹透透析换液等。这项服务更在不断“扩容”。以普陀为例，真如社区的“医@家”平台的应用范围目前已拓展到全区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截至2019年2月，“普陀医养平台”的注册用户已达8208余人，全区通过“医@家”平台服务的人数从初始年的1000余人次增至2018年的5000余人次。

而早在两三年前，已有多家公司瞄准“网约护士”这一市场。在手机App应用商城搜索可见，已有“医护到家”“滴滴护士”“金牌护士”等多家平台上线。上海国际医学中心康复养老护理中心主任吴唯勤很早就关注到这个市场热点，有些护士同行开始“接单”。

“健康人难以体会病人出门有多难，这会难住一个家庭！”吴唯勤说，有的老人家住6楼，长期瘫痪在床，但要定期去医院做造口护理，早前每次出门需要租借爬楼机，呼叫救护车，一路搬运患者下楼、护送到医院，完成护理后，还要等车回家，到家往往已天黑，全家人都精疲力竭。

业内都意识到，老龄化时代对“网约护士”有着巨大渴求，市场投入也是看好这波需求。不过，吴唯勤也注意到，没多久就出现了“有单没人接”的尴尬，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一些注射内容超出了护士执业范围，且在医院外开展可能引发医疗安全风险，正规医院的护士不敢“接单”。

此后，由于部分“网约护士”平台没有医疗机构作为主体，风险隐患陷入不可控状态，“网约护士”在各地被叫停。

“5G+网约护士”引发新畅想

眼下，如何引导这项服务走向有序发展，备受各方关注。在许多业内人士看来，“网约护士”要稳步发展起来，“护理人员短缺”是需要解决的一大瓶颈。“社区目前护理人手不足，护理人员上门服务的人力成本过高。”长宁区在“天山美小护”试点经验中感受到这一点。

吴唯勤告诉记者，“网约护士”是一项惠民工程，非常有益于未来护理行业的发展，但由此引出的居家护理服务收费、法律保护、绩效激励等问题都需要在具体实践探索中完善和明确。

在专家看来，“网约护士”的开展也体现着社会的文明程度，让更多人有尊严地在家中获得护理服务，这也对护理人员的专业能力、沟通能力等提出了新要求。“你将进入一个家庭，这与在医院提供护理服务是不同的，场所变更后，意味着你必须具有更多独立判断与应变能力，遇到问题时及时联系所在医院。”上海国际医学中心院长黄翼然说，即将商用的5G技术将助力“网约护士”发展，护士上门服务时，遇到任何不确定的问题，可及时将病人的血糖、血脂、心率等数据传输到医院，而后获得远程指导、快速转诊等后续“接应”。

推进“网约护士”，信息互通互联也是重要一环。长宁区在推进“天山美小护”试点时发现，“互联网+护理服务”期待与长护险评估系统实现信息互通，做到医养服务需求的一网通办；在服务过程中，护理人员可对患者的既往就诊信息、健康档案实时调阅……这需要平台数据的整合与共享，有望催生“5G+”更多医疗场景的应用落地。

“我们有信心按照国家试点要求推出并逐步扩大这个服务。”邬惊雷称，及时总结“互联网+护理服务”先行试点经验，然后向全市逐步推广。

（摘编自2019年4月24日《文汇报》  首席记者唐闻佳）